有什么剑影。
“我这是怎么了,出幻觉了?”他又回到茅庐中,将凳子扶正坐好,咀嚼着刚才发生的事。此时兀不羁也被他的举动所惊醒,不禁骂道:“小兔崽子,老祖我刚刚睡着了,你又在这瞎咋呼什么?”
何未济知道兀不羁一向是这个性子,没有在意,只是望着墙上长离祖师的字,眉开眼笑道:“老祖,我知道什么是剑意了!”
兀不羁一愣,问道:“你知道了?”
“剑意,就在长离祖师这幅字中!”何未济有所发现,不禁喜出望外,“方才我心神恍惚之间,在这幅字中看见了刀光剑影向我袭来,像真的一样。这不过是一幅字而已,既没有剑,也没有气,我也没有触碰它,却能在其中看到剑影,这不正是剑意吗?”
兀不羁沉吟道:“在字里留下剑意,这等事老祖确实听说过,当年有不少剑仙都能做到。你这清虚宗的祖师,也勉强算个剑道高人,写几个字蕴含几分剑意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不过你前前世在这院子里打扫了一年,也没见你从字里看出什么‘剑意’来啊?”
“想必是我今天操劳过度,不知不觉间散出了一丝心神之力,触碰到了这幅字,才引得字里的剑意反弹。是否如此,我再试一试便知。”
其实何未济一天的苦练也并非毫无成效,至少在精神之力的运用上,他刚刚摸到了门槛。此时他又微微探出一股心神之力,轻轻触碰长离祖师的墨宝,立时眼前又浮现出一道犀利的剑光,直奔自己的眉心而来。何未济赶忙收回心神之力,那道剑光也立即消失不见。
果然如此。
见何未济喜不自胜,兀不羁冷冷笑道:“你这是探出一丝心神之力,才能激得字上剑意反弹,可你要劈开那颗大树,难道还指望无情无性的木头给你探出心神之力吗?”
何未济看着这八个大字,笑道:“老祖此言差矣。长离祖师写下的是‘清虚自守,天地长久’,旨在告诫清虚宗后人要清远淡泊、内敛锋芒,那这字上的剑意,自然也就内敛其中了。若非我以心神之力主动相激,字中剑意也不会浮现,所以平常时候,这只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墨宝而已。”
“你是说?”
“长离祖师字中的剑意,有清虚淡远之意,可并非表示这世上所有的剑意都要如此啊。齐横断齐前辈是何等样人,他的剑意,又岂会是这般内敛藏锋?”
“剑意就是习剑者的心神之力,心神之力强到一定程度,便可凝为实质,断木伤人?”兀不羁喃喃自语道,“确实有点意思,但也忒繁琐了,难怪老主人一辈子都懒得学剑。”
何未济则走出门去,从地上拔起了一株杂草。
兀不羁不明所以:“臭小子,你好好的拔根草做什么?”
“就算我知道了什么是剑意,想靠这点微薄的心神之力,也休想劈断两人合抱的巨木。正所谓九层之台起于垒土,合抱之木生于毫末,我就拔一根‘毫末’来,能靠剑意劈断了它,再去劈那合抱之木吧。”
“你小子,现在倒不急了呵?”
“前两世的教训还不够么,有许多事,本就是急不得的,比如修行。”何未济将这一株杂草置于桌上,却不急着练习,而是先倒了一碗水,悠悠地喝着。
“我虽驽钝,但若给我数倍的时间,别人能做到的事,我未必做不到。”
“何况,我现在最不缺的,就是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