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潇潇,趁应潇潇对局势不明之时陷杀他一人,主将一死众将皆乱,图特丹再行屠城,派来大使,趁盛重还在应对那大使之时,他们的大军也就到了,彼时盛重援兵未至,失了先机,而图特丹一旦炸毁十雁关的城墙,长驱直入,万事已矣。”
“小姐说的极是,正是如此。”徐启明见甫少更的转瞬之间竟然已经将对方的想法猜出十之八九来,心里十分佩服,他不禁想起“甫”内有些“钉子”猜想这女子正是那名动天下的甫少更,他暗暗点头,一定是她没错,她那样的人才怎可能无端端香消玉殒。
甫少更又道:“我能看透的,百里泊也一定能看透,只怕大使未到,支援应潇潇的援兵已经派出。”
徐启明擦汗道:“摄政王确实如您所说,一早便提议要将援兵派出,奈何兵部尚书陶源为首的一帮大臣这次坚决阻拦,非但要应潇潇以守将之力夺回十雁城将功折过,还要摄政王自请降罪,还政于帝王,一日不还政则一日不派兵。”
“还政?如何还政?”
“摄政王原先兼任内阁首辅,太子太傅卢春平和林潜、杨能、孙谨言几位殿前大学士共组内阁,这些人都是摄政王任命的人,也是陶源拿来攻讦摄政王的地方。现在陶源一派要求摄政王解散内阁,任秦相国为首辅,由秦相国重组内阁。”
“只怕陶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,可知是谁在他身后撑腰?”
“陶源名义上是保皇派,实际上,可能是太后那边的人。”
“百里泊稳立朝堂这么多年,难道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?”
“摄政王昨儿下午在大殿上动了大怒,一脚将陶源踹晕了过去……。”
“……”
徐启明感慨道:“摄政王治国有方,他不愿独揽大权,让皇帝与他君臣之间产生嫌隙,一再重申军政分开,因此摄政王并不过问军机要事,不想却埋下祸根,这陶源真本事没有多少,却爱好投机钻营,手里又把控武选、地图、车马、军械等政务,门生极多,再有一些朝官见风使舵,说不派兵,摄政王只怕还真派不出。”
甫少更忽然想起在秦南总兵府上出言嘲讽她的陶夫人,可不就是陶源的老婆,原来那时梁子就结下来了。
“闹成这样,皇帝可说了什么?”甫少更问。
“皇帝既赞成派兵支援,也赞成重组内阁……”
甫少更默然,还政于帝王,什么叫还政于帝王?若帝王说句话,以百里泊的为人绝不会干涉。打着还政于帝王的旗号,不过是为了削百里泊的权而已。看来朝臣想削,皇帝也想削,哪怕皇帝不想,太后也想。
太后想干什么?将皇帝当做提线木偶,为了私欲,只想给百里泊一点苦头尝尝?还是说皇帝真的疑心百里泊?
帝王的疑心,那苦头她已经吃过一回,她害怕百里泊重蹈她的覆辙。
可是那昏庸无能的秦相国,他是个什么东西?!他能做什么?!
甫少更替百里泊心疼,她知道,若皇帝真的发话了,他一定会解散内阁。
哪怕内阁里都是一些饱学治世之道的真正鸿儒,因为皇权神圣不可侵犯,百里泊一定会从自身做起,才是真正的还政于帝王。
几人沉默下来,甫少更忽然疲惫道:“摆饭吧,徐掌柜只怕早饭都没吃就来了。今个儿咱们早中饭一起吃,让徐王氏烧些好东西,大家都补补。”
甫少更又让人将朝山叫进来道:“摄政王在朝堂上为国尽心,我们不能在家中拖他后腿,这几日府里闭门谢客,门客劝出,王爷的亲兵全部严阵以待……他们可愿意听我号令?”
朝山点头:“夫人,王爷早有命令,他若不在,府中诸事只听您一人吩咐。”
甫少更的眼眶有点发热,她点头说:“很好。”
百里泊一旦交出主政的资格,他就不再是权臣,更谈不上“摄政”,只怕他以后参政议政的建言都会被踩到脚底下。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,这些人见百里泊势弱了必定会蜂拥而上的把他踩到底,不然万一百里泊翻身重新掌权,他们就要提着脑袋过日子。
甫少更又悄悄和徐启明交代了几句,徐启明一一点头应了,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。
她做好了最差的打算,三日后若百里泊不能平安归来,她只怕要进宫劫人。
至于这盛重今后命运如何,说句实话……关她屁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