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口对她喊:“别怕,我一定带你走!”
过了许久,他果然找到一根结实的老藤蔓,将她吊了上去。
出了洞顶一看,甫少更只见应潇潇周身衣服破破烂烂,擦伤无数,竟是为了找那藤蔓绕着瀑布攀爬了一圈。应潇潇还十分骄傲道:“你看,我说能带你走,就能带你走。”
……
应潇潇已经离开。
甫少更望着那大开四敞的院门微微一笑,那时候若不是他,她只怕要在那深坑多吃许多苦头。
不过今时不同往日,如果她想留,她就能留下来,正如她想走,谁也拦她不住。
……
秦南总兵府。
历朝历代,手握虎符的将军若被派驻在外,家人就一定会留在皇城之内。军队将领的妻眷不许随军,这是一条军中铁纪。
姚连书夫妇十分恩爱,聚少离多。丈夫一离家,姚夫人也无心娱乐,对上流阶级的宴请往往都婉言谢绝了,参与的十分少。
这回的游园赏灯会,简直是数年来,姚府开门邀客的头一遭。一位身份贵重,手有重权的总兵夫人发出的邀请,受邀之人无不受宠若惊。
总兵府的花园占地不大,十分精致,园内以山石为主景,磊石堆土为山,山上古木参天,山下凿湖,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。湖中有亭,曲栏回廊,石径盘旋,古树葱茏,藤萝蔓挂,野卉丛生,朴素自然。为了应景,园中已缀满了各种式样的灯笼,灯笼形状各异,涵盖了鱼虫鸟兽、山精神怪。下午时所有的灯笼还未亮起,已有许多妙龄女子在园中欣赏盘桓。
甫少更到的不算早,也不算晚。管事嬷嬷在府门口查验了她的帖子,便把她带至姚府待客的花厅,随她一同来的静儿被婢女引入侧厢房喝茶。
甫少更抬头看了一眼,只见那花厅的牌匾上写着“融通明达”,字体遒劲,大约是姚连书亲笔所书。
再进那厅内,已经落座了十余位贵妇和小姐,有几位贵妇按品级着了正装,可见对这次邀约的重视。
而当先主座上的那一位美妇人,琼鼻高挺,朗目疏眉,打扮的雍容华贵,珠围翠绕,可不就是那应潇潇的双胞姐姐,应涟涟。近二十年未见,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。
应涟涟仿佛根本未看见她进来一般,正自顾自地与身边一位妇人谈笑。
而其他妇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都没有理会。只有几位小姐很好奇的朝她看了看,便纷纷朝着同伴摇头,表示完全不认识此人。
甫少更摸了摸鼻子,便往最末位的位置走去,那空位边上坐着一位粉衣小姐,大约也无人跟她说话,正十分寂寞的左右四顾。
一见甫少更向她走来,她的脸上立时欣喜起来,急急忙忙向里让了让,胳膊肘却拐到了小桌上的茶壶,那茶壶眼看就要掉到地上,粉衣小姐捂着嘴,把差点尖叫起来的声音死死咽了下去,却见一只很秀气的脚尖倏忽伸出,给那茶壶做了肉垫,茶壶从脚尖上再滚到地上,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甫少更俯身捡起茶壶,轻轻放在那小桌上,然后行云流水的坐到了她的旁边,姿势优美,落落大方。
粉衣少女两只眼睛都放光了,立时十分亲密的凑了过来:“你……你真厉害,不知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小姐?怎地从未见过你?我叫刘书娥,我父亲是太仆寺卿刘敏。”
甫少更微微一笑:“我叫顾少更。”
那引路的管事嬷嬷悄悄绕到应涟涟的身后,俯身在应涟涟耳边说了几句话。应涟涟便朝甫少更这个方向看了一眼,忽然大声道:“刚才进来的那位,可是摄政王的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,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甫少更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