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前站着魏老和朝山。
朝山看了一眼甫少更和随后进来的芍沁儿二人,小声对魏老道:“女人能帮什么忙,我和路河难道不行?”
魏老捻着山羊胡道:“伤口过大,一会我把东西取出来以后必然血流如注,我需要把止血药粉撒上去,再迅速缝合伤口绑上绷带,才有可能止血。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可会缝伤口?”
朝山道:“……我们不会,难道您还不会?”
魏老:“我这不是年纪大了,看不见吗?!”
朝山:“……”
魏老:“女子善针线,这个缝伤口就跟缝衣服一样,针脚密一点,缝的紧一点,都一样!”
朝山:“……”
路河恨道:“要不是主子说了,不能惊动……不然就能去请太医院的……”
魏老:“请个屁,他们来也是一样!”
甫少更突然觉得魏老这个人很对她的胃口,有机会一定要交流交流。
只见魏老把百里泊的上衣解开,赤裸的胸膛上,从左胸往下,有一道长约五寸的伤口,直裂到腹部,伤口血流不止。皮肉外翻,十分狰狞,甫少更刚往前挪了一步,想看的更清楚点,却听见身后“咕咚”一声,芍沁儿居然晕过去了,路河骂了一声娘,把芍沁儿拖出门去。
魏老指着伤口道:“这伤口里还有东西,大概是铁鞭一类的东西抽的,这些东西上面有浸了毒的倒刺,现在倒刺断在伤口里,我要先清洗伤口,再用镊子把刺挑出来以后才能撒药。”
甫少更奇怪道:“你不是眼神不好看不见吗?能确定挑得干净?万一挑不干净,日后必定化脓高烧,到时候他就死定了。再说你清洗伤口,过程一定还要流血,看他这个样子,恐怕不能再继续流下去了,血流的越多,毒也发的更快。”
魏老怒了:“那你说怎么办?你来挑吗?你有更好的办法吗?”
甫少更嘿嘿一笑,“让我来吧。我还真有更快捷高效的办法。”
面对这样狰狞血腥的伤口,甫少更平静的表现已经出乎众人意料,现在好像还更对上了她的胃口,光看她的眼神,就知道十分亢奋。朝山路河二人都警觉起来,上前拦住甫少更,对魏老道:“此人身份不明,恕我们不能让王爷冒险。”
魏老喝道:“冒狗屁险,老朽只知道再这样拖着,你们的王爷很快就不用喘气了。”
甫少更采用的是她在军队里惯用的,最直接有效的办法。她把碍事的外袍脱了,只穿了一件短打的亵衣。命朝山取来烈酒,把双手往烈酒里浸泡了几息后,迅速隔空一甩,便将右手两指直接插进了伤口中,一路摸索而下,只听朝山捧着的瓷盘子里叮当一阵乱响,立时挑出了七八根倒刺出来。
右手还未从伤口里拿出来,左手已经取过魏老手里捧着的止血药瓶子,药粉均匀有效的撒在伤口上,魏老眼疾手快的把火烧过的针和烈酒泡过的棉线捧来。诸人屏住呼吸,只见甫少更就着烛台的光迅速穿针引线,然后埋头便缝,不过几眨眼的时间,伤口就被密密缝合了起来。
整个伤口的处理十分快速,每一个步骤都极其简单有效,居然由甫少更一人完成了。
由于百里泊的身体不是甫少更能搬得动的,朝山路河立刻接手上前绑缚绷带。
魏老摸着胡子仔细看了半天,道:“方法虽糙却十分有效,如此处理很好。”
甫少更并不满意:“若是有铁器能在火中烧热,往皮肉上烫一烫再缝合更好。”
魏老笑道:“确实。你这手法倒是十分娴熟,若不是看你年纪小,还是个女娃娃,老朽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从军队里出来。”
不想甫少更十分直接道:“不错,这是钧天军队里惯用的做法。”她眨眨眼:“我曾有幸遇到过钧天军队里的老大夫,教过我几招,原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呢。”
任何人这一串动作下来,若非真有过许多亲身实践,绝不可能做到。几人都听出她有所隐瞒,但幸而这次帮了大忙,也就无人点破,由着魏老跟她你来我往的胡说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