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得极为隐秘,木也从未与她说过,是拂衣前几天夜里无意发现的。山泉汩汩流下落入潭中,潭中水满溢出往外流去,水是活水,干净清爽。所以她今晚来此泡澡放松放松。
白日木也突然指使大鸟化出剑气来攻击她,虽然她以剑气抵挡逃开去,但拂衣还是感觉到了不同。木也的剑气大气凛然延绵不绝,让她想到爹爹的剑气,爹爹的剑气攻势凌厉霸气,都是她不能企及的。
拂衣看着汩汩流下的溪水,心里突然一动,剑气若如水,那不就延绵不绝了吗?且水可包罗万象,虽然温软但若发起狂来依然气势恢宏。
想到此处,拂衣喜不自禁,在水中就比划起来。可她不知道的是,这潭中另有机关。
山水多寒,天野因暗伤体质一直寒弱,他便捉来一只火兽将它放在潭底,然后布上阵法压制。这样一来,有火兽的火气潭水就不会那么冰冷,略有温度。
拂衣不知,以为潭水天生温暖,在这寒冷的夜晚也丝毫不冷。她领悟了剑气的精髓,将飞花的轻柔舞姿,与水的柔软大气结合起来,虽然只是绿谒境,剑气却生生上了一个台阶。
凌冽的剑气,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。
然后,她忽然听轰隆一声响。
潭中水波涌动,竟有异物在水底,拂衣想起自己未着寸缕,她吓得大惊失色急忙上了岸。
刚将衣服披在身上,一只通体火红的火兽从水中冒了出来。它被长期压制在水底,脾气大得很,一上来就一通喷火。
拂衣顾不上还手,一边躲闪,一边将衣服穿好。
等她穿好衣服,小潭四周的树木花草统统着了火,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。
木也赶来,拂衣刚将火兽制住,还没来的及扑火,木也只是冷冷撇她一眼,就忙着救火去了。那一眼,吓得拂衣缩了缩,师兄这眼神,怕是将她拉去喂狼的心都有了。
待火扑灭,又将火兽押回水底布好阵法,大半夜已经过去,天都快亮了。拂衣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,隔着丈远她都能听到木也咬牙的咯吱声。
拂衣决定还是主动认错好了。
“师……师兄……”
她才开口,那边木也沉郁的声音便打断了她。
“你可以啊,洗个澡也能弄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场面来,这潭边的花草树木全是师父亲手移植而来,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拂衣看着被烧得焦黑糊臭的一大片,只觉脑袋一阵疼,她自认向来乖巧从不生事,怎么来到孤山就事故不断了呢,师父出关后,要是知道她不到半个月就祸害了小半个孤山,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赶出门去?
“师兄,拂衣这几日一定去其他地方将师父喜欢的花草植物重新移植过来,还请师兄不要生气。”
木也斜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。潮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瘦小的身板上,上面泥土、草屑、兽毛、烧焦的炭灰,头发乱糟糟,脸上还抹着两条黑乎乎的炭灰。他的脸上再次露出嫌弃的表情。
“搞不懂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?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?至少不要影响到别人的生活?”
木也说完,自己离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