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上心,那花师捧了数盆花草逐一进行讲解对比,众人虽不能立即感受到这肥料的功效,但车净远却认得那花师带来的花草全非岠国品种,而这些原本在岠国无法生存的花草长势也着实叫他欣喜,可仅凭这些,却也无法证实那些花草是他亲手所种。车净远接着那花师的话向岠王告了个罪,然后叫了车子露道:“禀王上,这是臣的小女车子露,正是她培育出了妖花之种。昨日臣擅自做主将这肥料用在了妖花上,正巧下面轮到小女展示,臣想借此机会向小女确认那肥料对妖花可有作用。”
岠王对那妖花也极感兴趣,车子露见他颔首,连忙行礼道:“民女才疏学浅,不敢往下论断!妖花与一般花草不同,只有以血肉滋养才能催其生长,至于那肥料……民女以为还是当用旁的花草验证为好。”
“这么说,就是那肥料对妖花无用了。”岠王看了眼那位花师,见他脸上隐有焦急之色,但却不显惊惧不安,想来是对自己的肥料极有自信,那番话应是做不得假,便道,“孤命你留在王城,亲手再种一回你今日带来的这些花草,若是种不出,孤便诛你九族!”
那花师没有多言,只叩谢了圣恩,尤帝安见他态度不卑不亢,眼中露出几许赞赏。
他将目光从花师身上收回,转而投向离他们极远、被放置在墙角的那盆花上。那花的花茎极粗,花朵生得有他拳头大小,长得是娇艳欲滴,一层层殷红的花瓣簇拥着花心,将花心半遮半挡,只从中露出几簇与花瓣同样艳红的花蕊,莫名的勾人心神,叫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上前一探的欲望。
车子露从早前背来的箩筐中拎出一只雪白的幼兔,走近妖花后,突然就把那兔子扔了过去!众人只见那朵娇娆红花隐隐露在外的花蕊忽然长长抽出,层层花瓣也在瞬间全部绽开,那些方才还叫人甚觉娇美的细蕊仿佛化作了索命的毒鞭,温柔地触摸上幼兔的身体,紧接着却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强硬姿态迅速将其缠绕勒紧,仅仅是一息之间就把幼兔卷入藏于花瓣之中、那个不断往外冒出暗紫色的黏液、长满了密密麻麻粗长尖刺的花心——亦或是说嘴里更合适,妖花那张丑恶的大嘴甚至比合颚虫的嘴还要可怕,它的花瓣只遮掩了丑陋的花心,却完全没有遮掩它的贪欲,绽开后每一片都足有碗口大小的花瓣随着妖花的进食愈加婀娜鲜艳,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幼兔被那利齿咀嚼撕裂的声音,一汩汩血柱从花蕊中滴落而下,顺着花瓣和花茎流入土中,把红花染得愈发艳丽,而妖花的大小也随着幼兔被完全吞下变得更为膨大饱满。
车子露撸起袖子,她的小臂上交错着几条扎眼又丑陋的伤疤,那些疤痕与普通的疤痕不尽相同,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小臂上挖去了一条条肉,全部深陷在她的胳膊里,从皮下透出道道乌黑。
“这是民女初种妖花时受的伤。”众人见到她臂上伤口皆是大惊,她却是全然不在意地笑道,“民女以身犯险,确认这妖花的花蕊是用水足水牙造的刀都割不断之物,只要被妖花缠上,根本无法逃脱,要么当机立断舍去部分皮肉,要么再晚些……这胳膊恐怕就保不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