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卿言仔细解释道:“如果傀儡宫是为了用毒药试探其中有谁中了朱颜改,可以用的药很多。我早就有了这种怀疑,他们之所以使用泣血为泪,是因为血泪早在几年前便因为这种独门暗器而成名,就是说他们有将责任推到血泪身上的打算。这次又一次出现这种问题,我想这种猜测几乎可以落实了。轻风宫和迷蝶镇再厉害,在江湖也绝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,但朝廷不一样。以我当时的年龄,根本什么也不懂,什么也做不了,所以我无形中做了一件蠢事,给了他们更好地机会一一我请求皇叔和九叔将血泪救了下来。西湖那件事,从某种程度上将我们三个人连成了一体。没有人会因为对一个孩子产生的那一点怀疑而得罪朝廷,所以他们所怨恨的人,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轻风和江无颜。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,傀儡宫的意思无非是让知情者闭嘴。”
焕王沉思不语。
赵卿言深吸口气,道:“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对十三叔隐瞒的,但我想还是告诉你吧,但你不要让父王知道。我觉得,这次他们是冲我来的。”
焕王震惊的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吕泣也是满脸吃惊,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。
赵卿言组织了一下语言,道:“这几年轻风和江无颜遇见了极多次的危险,他们瞒着我,或者潦潦带过。随着我越来越大,我就愈加相信我的判断。现在轻风生死未卜,江无颜藏起来不出现,下一个是谁?我以前是个孩子,所以他们不以为然,也许想当然的认为我长大了就会将这件事淡忘掉。父王怕我涉险,屡次阻止我管这件事,甚至从来没想让我习武,没想让我走入江湖。我本该成为一个只能拿起笔的纨绔王爷,远远避开这件事。可惜事与愿违,我和大内侍卫混在一起已经成了习惯,后来又直接当了个枢密副使,父王也未曾阻止。其实,有皇叔、父王、九叔和十三叔护着的我,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都不会拒绝吧?而且,我认为我足够优秀,优秀到能看破很多事。他们不敢杀我,也不敢动我,更无法向以前一样通过一些事误导我做出他们所愿意见到的事。这样的我,最坏的可能足够动摇到他们的根基吧?”
焕王沉默良久,道:“你说得对。墨儿......你说说你的看法,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?”
赵卿言道:“我不能猜到他们想干什么,但我想过我是他们我会怎么做。首先,我的性格给人留下的印象大抵就是优柔寡断、娇生惯养、体弱多病、逆来顺从、对长辈言听计从毫无主见这样的吧?而我的文武之才在他们看来是加了太多吹捧的结果,只会提防,却不会如何重视。对付这样的人,首先就是恐吓,最好吓得他卧床不起、一命呜呼,再不济也要吓到他不追究不该他管的事为止。此计不成,就断其羽翼。我是齐王独子,地位是不会更改的,但是宠爱和信任不一样。皇子世子那么多,凭什么独宠我一个?他们是不敢动我,那大臣王侯的子孙呢?鼓动他们来与我发生争执,然后让他们发生意外,怀疑自然会转移到我身上。毁掉一个人太容易了,失去了你们宠爱的我还具有威胁吗?”他语气很平静,对自己的评价、对勾心斗角的叙述全部如谈论他人一般,似乎对自己不恰当的言语毫无所觉。
焕王呆站在原地,一时不知作何回答:“这......”
赵卿言微微苦笑,问道:“十三叔觉得匪夷所思,异想天开?”
焕王回过神,道:“不,我觉得很有可能,这太可怕了。”
赵卿言垂眸看着自己脚尖,道:“我不想我的平静生活被破坏,惹得一身骚。十三叔,为了轻风也好,为了我自己也罢,这件事我自己已经有了计较。我不想太早武断的凭一己臆测便胡乱行动,但我也绝对不愿意让他们毁了我的安宁。”
焕王摸摸他的头发,问道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赵卿言微微一笑,道:“我需要十三叔做的,十三叔还不清楚吗?我现在只希望我的猜测如果不幸成为了现实,你能信我。”
焕王好笑道:“我当然信你,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,我死都不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的。”
赵卿言浅低声笑道:“但愿吧。”手指蜷缩的用力了一些。
焕王问道:“害怕吗?”
赵卿言浅笑道:“没有,只是有点担心。”
焕王指指吕泣,道:“不用担心,他说了愿意陪你,有事他担着。”
吕泣道:“对,有事我担着!”
赵卿言白了二人一眼,没理他们,但心下的紧张却缓解了很多。